第3315章(1 / 2)
在军营这种埋汰地方,手帕少有用武之地,用,几乎等于一次性用品。此刻众人心照不宣,没人说半句多余的话,纷纷伸手各取了一张。
大将军级别的演技毋庸置疑,为难的是他们这些中不溜的耿直将官。平日里舞刀弄枪惯了,要在大庭广众下哭得情真意切,实在是桩难事。
段晓棠接过手帕,轻轻掠过鼻尖,一股淡淡的姜汁味若有似无地飘过来。不用问也知道,定是周水生一早就在后厨忙碌的成果。帕子浸了姜汁,待会儿哪怕挤不出眼泪,被辛辣味一激,眼眶泛红总是有的,也算应了场面。
大吴人情世故盘根错节,葬礼上的规矩更是繁琐到了极致。吴岭是为国殉难,这葬礼办得如何,不仅关乎皇家颜面,更牵扯着朝堂各方的目光,半分马虎不得。
皇帝亲自为臣下送葬,违背尊卑有序的原则,因此特意派遣宰相作为监护使,持手诏代表皇帝前去王府谕祭,并宣读悼文。
吴杲登上宫城的高楼凭栏而立,他身着素色常服,腰间玉带换成了乌角带,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飞檐斗拱,遥遥望向河间王府的方向,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。“王叔去了……”
他与吴岭的合作,从来算不上顺遂。吴岭的脾气太过刚硬,吴杲心怀大志,想做个超越前代的圣君,军队若不能如臂使指,许多抱负都成了空谈。
好在这些年来,两人心里都揣着国家和宗室的大秤,吴岭再刚,也始终守着臣子的本分,从不去碰擅权的红线,这才磕磕绊绊地走了过来。
如今人一没,那些过往的争执仿佛都淡了,留在记忆里的,反倒全是吴岭的好。至少有他在,朝堂上没人敢轻易动军权的心思,自己这皇位坐得安稳。
再看吴越,终究还是太年轻。行事间虽有吴岭的影子,却少了那份历经风浪的沉稳与老练,往后……怕是更难了。
萧娥英顺势递过一张绣着兰草的帕子,声音柔得像水,轻声安慰道:“陛下莫再伤神,王叔在天有灵,若能听闻凯歌,看到陛下对七郎的照拂,定然也能安心了。”
吴杲接过帕子,指尖在微凉的丝帕上顿了顿,轻轻按了按眼角。那里其实并没有泪,更多的是一种空落落的怅然。“王叔向来以公心为重,先国后家。”
萧娥英微微垂眸,声音更轻了,“于王叔而言,大吴就是他的家!何分小家、大家。”
吴杲闻言一怔,转过身望着远处连绵的宫墙,宫墙之外,是他的万里江山。“是啊,大吴也是朕的家。”家国一体,何须分辨。
王府内,陈景着素服,立于灵堂阶前,清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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